江海文化访谈录 吕四渔民号子如何继续唱响？

2015-09-23 09:45:40 来源： 江海晚报

“嗨哟，出海啰———哟……”千百年来，或高亢嘹亮或深情悠远的吕四渔号形象地演绎了无数代吕四渔民辛勤劳动的生动场景，以及他们齐心协力、不畏艰难的精神状态。如今，遥望浩渺的大海，隐约可见帆影点点。波浪拍打堤岸，腥咸的海风中，吕四先民那洪亮的号子声似乎又在耳畔响起——

追本溯源，

吕四渔民号子如何兴起？

“吕四渔号起源于劳动、根植于民间、流传在口头。”谈及吕四渔民号子，启东市文化馆馆长杨晓燚用这样一段话概括。

千百年前，在丰饶富美的南黄海边，吕四先民在与风浪的搏击中，尽情收获着大海的慷慨馈赠。扬帆于潮起之时，归航于潮落之际，雄壮有力的吕四渔号在浪尖上飞扬。

“嗨哟，出海啰———哟……”如同劳动产生了语言一样，吕四渔号也诞生于劳动中，并逐步形成近百首长短不一、风格迥异的劳动号子，如对草、拢绳、接潮、拔蓬、起锚、测水、摇撸、盘车、拉网、拔排以及扛鱼、拣鱼、卖鱼、拔海蛰、出舱、挑子、装货、扒葡萄、蛤蜊、赶牛车等，一种作业一类号子。

杨晓燚说，以“对草”号子为例，旧时，吕四渔民一年两季生产，春汛小鲜，秋汛海蛰，捕捞用的网是草结的，海户把从启东南部沙里农户那里收购来的水茅草铺在岸边打软，这种打草的活叫对草，一边对一边嘴里哼唱：“哼哇哩个唻，哼哇勿哩唻，哼哇哼咗勿哩唻，哼哇哼咗勿哩来，哎——”。对草号子有三种，以商调式和徵调式为主，中速。几个渔家妇女在一起干活，唱的对草号子高低、错落有致，节奏感强，非常好听。

再如渔船进港时，船头的渔民跟港口迎接的亲人对唱“接潮”号子，风格既像山歌又异于山歌，其引用号子的音乐节奏，加上男女声直接对话，把亲人之间、情侣之间等待的焦虑、团聚的喜悦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整理搜集，

吕四渔民号子如何成为非遗？

这些年，经过文化工作者不辞辛苦的挖掘，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吕四渔民号子如散落的珍珠，被一颗颗拣拾起来。

1962年，江苏省音乐家协会张仲樵与费承铿等到吕四采风，搜集整理了吕四渔民号子18首。1980年，南通地区文化局组织民歌采风小组历时八个月深入渔区采录吕四渔民号子，汇编出版了《南通地区民歌集》，收录了吕四地区渔歌号子53首。1983年，上海音乐学院民间音乐抢救小组黄允珍一行五人到吕四，共收集了渔歌号子76首。1987年，启东整理出民间文学《三套集成》资料本，其中有大量的篇幅录入了吕四渔歌号子……

于此同时，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吕四本地文化工作者夏阿林等开始关注吕四渔号，先后收集了200多首渔家号子。经过整理，《吕四渔号》共分四篇：:“出海篇”由打草号子、拢绳号子、扯篷号子、点水号子、起锚号子、盘车号子等组成；;“打渔篇”由网绷号子、拉网号子、收渔号子等组成；;“接潮篇”由接潮号子、挑鲜号子等组成；;“归港篇”由称鲜号子、补网号子等组成。

“不同的场面、不同的作业，都有不同节奏、不同音色的号子与之相匹配，有领唱、齐唱、对唱、独唱等多种形式，跌宕起伏，错落有致。”杨晓燚介绍。此后，吕四夏家兄弟带着根据吕四渔歌号子改编的吕四渔号屡屡登上大舞台，多次在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全国魅力城市展示”、“民歌中国”等栏目展演，并获得第二届全国原生态民歌大赛金奖、歌王奖。

2007年，吕四渔民祖祖辈辈冒着风浪在这片富饶的海域作业形成的号子、渔歌，被列为江苏省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逐渐消亡，

吕四渔民号子如何传承？

现如今，海洋渔业生产逐渐实现机械化、自动化，吕四渔民号子赖于生存的生产、生活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流传了上千年的吕四渔民号子正逐渐远离，面临着消失的危险。

为保护传承好吕四渔民号子这一民族瑰宝，近年来，启东文化部门加大了挖掘保护传承的力度，继续深入开展挖掘整理工作，用现代化手段录制音视频等数字资料予以保存；通过举办渔歌号子大赛、专场演出等多种手段进行推广宣传；加强对新渔号的创作及对外文化交流力度。

在搜集整理原始渔歌号子的基础上，许多音乐工作者以吕四渔民号子为基调，进行了吕四新民歌的创作。如《接潮情歌》、《海上号子联唱》、《我们是海上的姑娘》、《请到我们吕四来》、《南黄海的风》、《滩涂剪影》等大量民歌，以及舞蹈音乐《黄海渔号》、《战台风》等，让吕四渔家号子唱出启东、唱响全国。

如今，启东市吕四桂林小学还成立了“非遗”社团，专门聘请启东市文化馆的老师教学生唱吕四渔民号子。孩子们一边哼唱着《运棉山歌》、《渔家豪情》等脍炙人口的渔歌，一边配合着做一些渔夫撑船的动作，淳朴的“渔民风”扑面而来。

在杨晓燚看来，吕四渔民号子曲调清新，极富感染力，充分体现了渔民豪放、乐观，以及战天斗海的大无畏气慨，蕴含独特的南黄海地域特色，是江海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渔歌号子一定要一直唱下去。”杨晓燚这样说。

通讯员 王伟玮